西部散记

沃斯堡，位于达拉斯以西30英里，美国西部德克萨斯州最著名的牛仔文化之城。作为曾经的牛镇和历史上最著名的“赶牛运动”的重要驿站，小城至今传承延续着独具特色的牛仔文化。而马从来就是美国“边疆运动”和牛仔文化中的主角，这样也就不难理解沃斯堡作为美国西部的马术中心城市的原因了。在这里，有诸如美国花马协会等许多全世界著名的马的机构，也有美国最大的威尔罗杰斯马术中心，这里全年都上演着精彩的马术比赛。典型的西部街区Stockyards每周末举行的牛仔竞技马术，让人心潮澎湃……2009年初夏，带着许多种必去理由，在猪流感的恐慌中，我们离开了拥挤的纽约，飞往充满传奇的德克萨斯州，那西部之地。

西部就是西部，宽广而辽阔，有大片的地方让人来折腾。50万人口的沃斯堡，拥有着全美第二、世界第四大的机场，每年68万架次的起降说明在金融危机背景下德州经济的持续繁荣。走出机场，在租车公司办理租车手续后，我们便开上大雪佛兰迫不及待地直奔城中心而去。

Stockyards是沃斯堡典型的西部街区，作为美国牛仔文化遗产保护地，这里的建筑人文仍然可以看到100多年前的影子。石板铺就的马路， 一幢幢旧式风格的建筑林立在道路旁，无处不在的西部装饰让你仿佛置身于西部电影的场景中。一面西班牙建筑风格的白墙很吸引眼球，墙面上画有四轮马车的图案，一匹夸特马雕塑立于阳台上，绛红色、白色和黑色的搭配明快中不失古朴，让我印象深刻。而当你站在斑驳的德州牛仔名人堂的墙壁前，很自然的你会联想到旧日的牛镇，那些为了生计趋牛北上的牛仔们沧桑的过往。沿街一家挨一家的西部小店会让你足够兴奋，保不齐找到什么新鲜玩意。晚上逛累了，你还可以临街坐在牛仔酒吧里，喝着德州啤酒听着牛仔音乐，望着暮色沉昏，享受这个城市给人的别样气息。

每到中午时分，Stockyards的石板路上都会有上百头德州长角牛在牛仔的赶拢下穿城而过，演绎着这个小镇个半世纪前的历史画面。美国内战前后，德克萨斯作为开放牧场，长角牛群过剩，导致价格低廉，为了赚取地区间的差价，长角牛被德州骑马牛仔驱赶着踏上天然的牛道前往北方市场。十余名牛仔赶着几千头牛几个月内要行进数百甚至上千英里，他们不仅要面对急流险滩、遭遇雨雪的侵袭，而且还要面对歹徒和印第安人的袭击。正因如此，“长途驱赶”中的牛仔生活是美国文学艺术界长久赞美的主题。骑马牛仔的行侠仗义、崇尚自由、乐观向上的无畏精神早已融入美国文化当中。

天高地阔造就了德州人的粗旷线条。这里人骑野马，开哈雷，在看看这辆安有长角牛角的“牛”车，就不难理解牛仔文化的无处不在了。

观看绕桶赛其实是我们沃斯堡之行的重要目的。根据出发前联系美国绕桶协会得知，在沃斯堡威尔罗杰斯马术中心将有绕桶年度总决赛。对于我们的如期而至，绕桶协会的组织者表现的十分友好，带我们参观了赛前准备工作并和牛仔们进行了面对面的交流。协会发起人告诉我说：“绕桶协会是一个由教会成立的全国性马术组织，参与者就像加入一个大家庭样，爱马、骑马，大人孩子彼此分享绕桶马术给我们的快乐。”

当天的比赛有来自美国各州的四百多名选手参加，威尔罗杰斯马术中心停车场停满了各式运马车辆。来参赛骑手以女性居多，其中不乏十几岁的孩子。总决赛前有很多牛仔竞技表演，像训野马、骑野牛、套小牛都十分惊险刺激，好莱坞式的背景音乐迅速把现场气氛调动了起来。观众毫不吝啬的掌声和兴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，让你感受到这是个自由的狂欢。

能参加绕桶最后决赛的选手各个身手敏捷，骑术精湛。起动，加速，减速过桶，变腿，一切动作干净利落。我留意了一下马匹品种，大多数为夸特马或美国花马，起动有力，奔跑迅速。整场比赛让我们看到这项运动与国内巨大的差距。当然这其中差距有群众基础薄弱原因、也有马的素质原因，但我认为更重要的是训练方法上的差异。虽然说绕桶赛是马术项目中最易上手的运动，但如果要获得好的成绩，没有循序渐进的正确方法是不可能的。女骑师苏珊告诉我们，西部马的服从性和绕桶的灵活性是需要骑手长期的训练调教而成的。而恰恰我们国内在这项运动上常常流于外在对牛仔“形式”的模仿。

在绕桶赛现场，我们结识了热情的劳瑞和凯瑞夫妇。第二天，在他们的指引下，我们一行驱车1个小时去了沃斯堡郊区马具店teskeys。那的确是不同于其他地方的马具店，除少量的英式马具外，其余全部为西部马术用品。如巨大厂房般的马具店中仅马鞍就有千盘之多，同时店中也有维护和翻新马鞍业务。各种衔铁、水勒、缰绳、皮裤、马靴、马术图书等西部马术用品，绝对会让你掏空口袋。据说，这里是德州骑马牧人和西部马术爱好者经常光顾的地方。

在套索柜台前，一直会有一个和蔼的牛仔打扮的老人，瘦高身材，结实有力，尤其是套索技术堪称一绝。他是马具店的技术导购，会热情地教你如何挑选和正确使用套索。说到兴起时，还会表演各种眼花缭乱的花式套牛方法。绕过套索缰绳区就是鞋帽区，这里购买牛仔帽堪称“量身定制”，热蒸汽机会神奇地把你所选帽型变得更适合于你。柜台前的小伙子识别你头型号码的能力过人，修改帽子的动作也堪称神速。他们给顾客的整体感觉就是温和少言很有尊严感，绝没有像有些地方跟着客人后面喊来喊去的。但他们用技术告诉你这里很专业，他的商品很可靠，这算不算是更高一层次的促销呢。

在朋友Larry的buffalo ridge牧场，我们度过了到美国以来最难忘的下午。玩牛仔游戏、骑美国花马，吃牛仔野餐，更重要的是我们每个人都能体会到德克萨斯骑马人的好客与质朴。我们聊东西方不同的生活，我们讲述各自不同的经历和故事，我们也庆幸能够深入德克萨斯骑马牧人的家里，感同身受他们的生活，印证我们曾经在书本中看到的西部。同时我也庆幸，因为马给我游走世界肆意驰骋的理由，经历很多令人荡气回肠的野趣，寻找那原本简单纯粹的快乐。

黄昏时分，Larry的朋友，当地著名的牛仔歌手Jay Johnson-家人骑马来到牧场做客，他们的加入为我们的晚餐平添了许多热闹气氛。我们按照牛仔的方式在地上架起篝火烤牛排，烹制豆粥，制作传统的面点，和孩子们玩耍。兴起之时，Jay Johnson拿起吉他，在牧场暖暖夕阳的余晖下，为我们唱起那一首首时而欢快时而低婉的牧人歌曲：

喔．小牛犊们慢点，快离开近旁，

你们漫游践踏的声音会传遍大地四方，

喔，沿路觅食的小牛犊们轻点，

不要总是游荡......

此时此刻，歌声萦绕牧场，我们每个人的思绪都随着音符飘向远方。牛仔们为生活行走世界，行走世界又让牛仔牧人经历传奇变得自由坦荡。我们来到德克萨斯沃斯堡小城，我们热爱骑马牛仔，其实就是激发个人在久居城市后迷失的对自由生活的热爱和向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