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我父亲亲手把我抱上了马背那一刻开始,我便与马结下了不解之缘,我觉得我天生就该和它们在一起。 蒋汉儒人如其名,无论相貌还是言谈,都十分儒雅谦和。他从小爱马成痴,头衔众多却无一不与马有关。他除了是14 匹马的主人,还是马场经理人,盛装舞步、场地障碍、三日赛的骑手,马术教练;他拥有台湾马术协会裁判证,做过警察局“骑警队”培训执勤的策划执行人兼总教练,同时还是一家主营马匹买卖及进出口代理业务公司的董事长。当被问及最喜欢哪项工作时,他犹豫了很久,问道:“为什么只能选择一个?只要跟马有关的事都是我最喜欢的,没有主次之分。” 马背之缘 1973 年,蒋汉儒出生在台湾,与众多的孩子一样,小时候家里玩具很多,长大了回想起来,都是些木马摇椅、马玩偶之类的东西。他说: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是这样的玩具,但却很喜欢。从事马术事业多年之后,父亲告诉我,很久以前,在上海的一家马场里,他养过一匹马,没事的时候经常去俱乐部骑马。”小学二年级,只有8、9 岁的蒋汉儒由家人领着去青年公园玩,在那里看到供给小孩子游乐的骑马项目,他说:“其实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马,小孩子是有些害怕的,毕竟大型动物与玩具是不一样的嘛,但是,我父亲亲手把我抱上了马背,从那一刻开始,我便与马结下了不解之缘。我觉得好像是天生我就该和它们在一起。” 此后,蒋汉儒迷上了骑马,父亲送他到青年公园的骑马俱乐部去学习马术。在上世纪80 年代,台湾马场内的马匹大多数都是从军马退役后送来的,主要进行培训和教学,也供骑马爱好者骑乘。小小年纪的蒋汉儒在马场里认识了几个小伙伴,那时的教学没有现在这样严格,大家上课之余都会打打闹闹玩游戏。小孩子在一起难免要比一比,比如在马上做各种动作,“那些动作都是在马跑着的时候做的,”他说,“比如有个孩子说‘我能一边跑一边跳上马,你们敢吗?’就有人说‘怎么不敢?!’如果有人胆子小,是要被其他人嘲笑的,”蒋汉儒笑着说,“在那个年纪,男孩子们都是比来比去,比谁的本事大,于是我就会了侧骑,在马奔跑时跳上跳下,在马背上站立,我们是骑着真的马玩骑马打仗的。”他忍不住哈哈大笑,听得出来童年的回忆非常美好。“几个人猜拳,谁输了就不戴缰绳不备鞍子去骑一圈。很多人可能听着觉得新鲜刺激,可我听说蒙古族的孩子小时候也是这么玩着长大的。当然了,现在看来确实有一定的危险,换我做了父亲,也会觉得不放心。”他的语气中透着高兴。 若干年后,蒋汉儒有了自己的马场,娶妻生女。女儿一岁半的时候,他亲手把刚会说话没多久的女儿抱上了马背,坐在马背上晃晃悠悠的小女孩兴奋地叫着,但转瞬之间却掉到了地上,“当时我和太太都吓了一跳,不过好在我们就在旁边,马也没有动作,地上还是松软的沙子,她才没有受伤。在她上四年级的时候,就可以打120cm 级别的障碍赛了,并且有过整套动作0 罚分的好成绩。今年她14 岁了,身高1 米6。”说起自己的孩子他骄傲得不行,浓浓的父爱代代相传,这个家族与马的缘分怕是解不开了。 马背生涯 从骑手到教练,到马主,再到马场经理人,蒋汉儒二十多年的经历可谓精彩纷呈。1985 年,他作为台湾地区最年轻的马术选手开始参赛,那是一次俱乐部之间的小型障碍赛。当时他骑的是一匹内地军马与阿拉伯马杂交的马匹,只有12岁的蒋汉儒开启了他的骑手生涯。此后,无论是什么样的比赛,只要能亲自骑乘,他几乎场场不落。之后他开始有选择地练习,尝试调教不同的马参加比赛,最多时他曾经带了7匹马去参加不同级别的比赛。“我会同其他专业骑手一起参赛,每次不管是运动会也好,国际比赛也好,我不可能骑遍所有的马打每一个级别,但我都会上赛场的。有时也会借着比赛的机会,让年轻的马匹参加高等级的比赛,增加它们的比赛经验。”蒋汉儒对于每场比赛都乐在其中。 在1999 年参加台湾省运动会拿了马场马术团体赛第四名、障碍团体赛第一名和个人第一名之后,蒋汉儒正式开始了他成长为青年骑手后的参赛之旅。如他所说的一样,他参赛的时间表排得满满的,从盛装舞步到障碍赛,到三日赛,无论团体还是个人都有他的参与,而且排期很接近。其中,他感触最深的还是2006年11月参加的多哈亚运会。 多哈亚运会,蒋汉儒参加了马术三日赛。中华台北队从没人参加过三日赛的国际比赛,在此之前,蒋汉儒也从未了解过这项比赛的规则与技巧。虽然之前他也有过相关的障碍和舞步的练习,但对越野障碍这一项却极少涉猎。后来他形容三种比赛的感觉:舞步比赛是高尚的、高贵的,令人赏心悦目,骑手之间关系比较矜持,有时甚至还会有冷淡的感觉;障碍赛的选手们因为具备了十足的勇气与自信,个性都比较开朗乐观;三日赛选手们的比赛项目犹如上战场一样,骑手间的气氛很不一样,大家都非常热心地互相帮忙。 “第一天看线路的时候,与韩国、日本的骑手、教练们一起同行,他们很惊讶我一点经验也没有,于是都很热心地向我解说路线,传授经验。我是一个人来参赛的,而且这也是台湾地区的选手第一次参加三日赛,我喜欢这种‘第一次’的感觉,喜欢做别人没有做过的事。”这次比赛对他的影响很深,虽然他因为马拒跳而没有拿到名次,但仍然很高兴。“你要知道,大部分人包括我在内,都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熟悉所有的比赛规则,作为一名运动员,只有在不断地参与之后,才能不断地成长。”其实他说的不仅仅限于马术比赛,还包括他所做的与马有关的事,或者我们可以称之为“事业”。 2003年,台北县决定成立骑警队,要树立警察形象,增强治安力度。因为当地多山地,有些车辆难以通过的路段骑警便可以发挥作用,同时还可作为一项游客观光的项目。蒋汉儒受邀成为这个“第一届骑警培训计划”的主持人,并兼总教练。“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,真的很辛苦。在五周之内,要让18 个从没有骑过马的人能骑马上岗,应对各种路上的突发事件,压力真的很大。”蒋汉儒说,“要做与我以往的马术经验完全不同方向的训练。当时我去了美国加州、欧洲等有骑警的国家进行考察,学习他们的训练方式,发现国外的马业划分真的很细致,很系统,我又学到了很多东西。”他总是能让自己从马的各种事情上得到满足。 与马相伴 1996年,蒋汉儒开始经营马术俱乐部,现在他的马场中有大约50多匹骏马,其中14匹是自己的。这些马匹来自美国、欧洲、新西兰等地,品种以温血马为主,兼有夸特、弗里斯兰等品种,大部分用于教学和比赛。台湾地区气候湿热,夏天和冬天的比赛相对较少,而且受地域限制,许多马匹的养护需要更费心思。由于土地紧张,马匹的整条生产线并不完整,要组织相关的比赛更是有着先天的不足。加上整体的消费市场局限、所有相关物品只能依靠进口等诸多因素,让他觉得这15 年的经营有些事倍功半。“但我们还是坚持下来了,硬件设施虽然不方便,并不代表这项运动不被接受,”蒋汉儒说,“尽管没有得到足够重视,但我们自己知道,爱马的人,喜爱马术运动的人会越来越多,再说我们有非常可观的软件优势。” 他介绍到:“去国外很方便,这就为许多相关人员的培训创造了良好的空间。比如我们的教练水准很整齐,他们都在国外接受过系统的教育,人员的素质相对较高。兽医、马侍人员(指蹄师、马房管理等)比较齐备,加上服务好,台湾的马场在这二三十年间也有了相当的规模,虽然比不上内地的数量和环境,但也有了相当大的发展。”区别于内地马场单一的客户层,台湾地区的马场多数都是集多重功能于一身。他自己的马场位于海边,除了专门的赛道用于训练和小型比赛,还招收学员,同时为旅游、婚纱摄影提供场地与服务。多样化的经营同样也应用在其他的马场。蒋汉儒是个什么都要学,什么都想学的人。1998年,蒋汉儒第一次前往欧洲拍卖会参观,初出茅庐的他对国外的马业产业链有了直观的认识。 随后几年,他前往世界各地观摩各种世界级比赛,拜访名师,出没于新西兰、德国、荷兰,与众多冠军骑手、教练结下了缘分。他现在还在做一件事,就是在骑马之余,开展青少年教学,为此他于2010 年组织“马术青少年团”前往欧洲观摩马术相关工业。“我很看重这部分工作,因为岛屿的限制,能接受的知识有限,我想让更多的孩子去欧洲学习、观摩,那里的马业分类细致、成熟,能够了解并熟悉整条马的产业链对于孩子的培养至关重要。我们要试着提升这里的马术环境,让更多的文化进行交流,相互学习,这才是我们这一代人应该做的事。” “我以后的事业就是马术,没别的可选,我也不会选择别的。只要是与马有关的事我都会去尝试。其实人和马一样,我在对马做初级训练的时候通常都会让它们在运动量许可的范围内,尽量做多元化的东西。”蒋汉儒的论点是,一直都是人限定马去做什么,其实很多事都是可以培养的。“就像我曾经在玩具店听一个小女孩抱怨,‘凭什么女孩子一定要玩这个,男孩子要玩那个,我怎么就不能玩赛车呢?’我觉得非常有道理,不管是人还是马,在学习初级知识的时候,不要因为它是优秀的舞步选手,就不给它任何跳跃的机会,要更多地发掘它们的潜力。” 目前国外的马术已经商业化运作多年,整条商业链非常完备,而国内还处于起步阶段,蒋汉儒想做的就是在有生之年,让更多的人了解马术,因为马术运动的推广需要深厚的群众基础。“中国近几年的发展世界有目共睹,而且有丰富的、可以自给自足的资源,完全有条件繁育出好的马匹用于出口,获取更大的经济利益,一定会有这一天。” 蒋汉儒的马情结或许从他手把着童年玩具的那一天就开始了,或许从他跨上马背的那一刻就变得深厚了,又或许从他把那匹曾经在少年时学习马术的老马“138”从实验室门口接回并养老送终的那一刻更加坚定了。“我就是喜欢,虽然曾经有过其他的选择,但我还是喜爱马,喜爱马术,喜爱这个事业,并愿为之终老。” 文/秋淼 图/蒋汉儒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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