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曾经,形容草原的清香, 让他在天涯海角也总不能相忘; 母亲总爱,描摹那大河浩荡, 奔流在蒙古高原,我遥远的家乡。 如今,终于见到这辽阔大地, 站在这芬芳的草原上,我泪落如雨。 河水,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, 保佑漂泊的孩子,找到回家的路。 啊,父亲的草原, 啊,母亲的河! 虽然已经不能用母语来诉说, 请接纳我的悲伤、我的欢乐。 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,心里有一首歌, 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、母亲的河! 一首悠扬的歌,把我们带到这片草原,这条河。 西拉沐沦河,是发源于内蒙古赤峰克什克腾旗境内的一条古老河流,其源头出自乌兰布统的的萨岭河,河流全长397公里。这条河的历史已有8000多年,其河水哺育了流域内的各族人民,著名的红山文化史前文明因早于黄河流域而被史学界誉为“祖母河”。整条河的海拔落差有1000多米,沿途多河汇流、吸纳百川,最终形成了西拉沐沦河“山高谷深,河床迭跳,气势万千”的壮观风貌。 西拉沐沦河的发源地乌兰布统草原,地处华北平原和内蒙古高原的接壤处,俗称坝上。塞罕坝北麓,大兴安岭山脉与阴山山脉交汇处,地形地貌变化就很多样,又处在浑善达克沙地最南端,所以这里浓缩了整个内蒙古高原的风景,有草原、森林、大山、沙漠、河流、湖泊、丘陵和湿地,林木花卉、野生动物大多保存完好,一派原生态的自然景观。 在草原深处,有一处由沙漠中涌出的甘泉形成的湖泊。这湖还有个美丽的传说:在康熙御驾亲征葛尔丹的乌兰布统战役结束后,蓝齐儿公主为了陪伴逝去的丈夫,养育儿子,而没有返京留在了这里,但她思念家乡,思念父母,时间久了,滴泪成湖,就形成了这湾公主湖。公主湖常年地下水涌出成河,流经小桥子、葫芦诺日、透风沟,与盘龙峡谷流出的西大河水合流,穿过石门峡谷,再与以桦木沟为源头的河流一起汇聚成西拉沐伦河的上游——萨岭河。 每年乌兰布统草原的金秋时节,来自全国的马友都会汇聚于此,从西拉沐伦河源头附近的葫芦诺日村出发,开启西拉沐沦河的骑马探索之旅。马队第一天穿过金秋风景最美的南井风景区,到达萨岭河后,沿河谷顺流而行。 乌兰布统草原秋色非常浓郁,五彩缤纷,山坡上的红叶姹紫嫣红,美不胜收,仿佛天庭的画师打翻了颜料筒,撒在了这片草地上。草原中弯弯曲曲的小路,构成了画面中的曲线,恰似一幅重彩油画。阳光照亮了白桦林,白白的树干上摇曳着金黄色的叶子;橡树,大大的叶子托着橡果泛着红色;几百年的老榆树,还保留着夏季的翠绿;被打草机打过的草地,在阳光的照射下,平整地铺在我们脚下;山影、树影更衬托出亮部画面的艳丽,使画面层次感更强。山杨树、落叶松、杏林、山丁子树等,还有沙柳、红柳、柠条等灌木丛,赤橙黄绿青蓝紫,把这里装扮成一个童话般的世界。 过了南井,就是片开阔地,这里被承包出去种了庄稼,有土豆、莜麦、小麦等,这里也是植被被破坏得严重的地方,农民在西拉沐沦河上筑坝抽水,浇灌这片开垦过的农田。但是景色依旧美丽,收割过的麦田,麦茬一片金黄,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坡,杨树、桦树、枫树、松树以及灌木等,层林尽染,五彩斑斓,风景独好。 过了这片农田,就是萨岭河下游的峡谷。河谷里,水草丰美,景观奇特,成群的牛羊,悠闲地漫步在河畔,流动的西拉沐沦河水,与两岸风光秀丽的景色,互相叠加,像一个塞外桃源。这里有一个叫“德勒沁”的村庄,马队走到这里,都会不由自主地放慢速度,大约人马都怕破坏了这安静祥和的气氛。 沿着河水流淌的方向前行,渐渐感受到西拉沐沦大峡谷的美,壮阔、雄浑! 有时,河水静静流过,像一首岁月的歌,几千年中,在那汹涌浩瀚之间,温柔地施予;又像母亲的护佑,滋润并养育着两岸的生灵。正如歌中唱到:“河水,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,保佑漂泊的孩子,找到回家的路。”有时,像一匹匹契丹战马,挟裹着塞外的苍凉与野性,奔出大兴安岭,驰骋在草原上,汇入辽河,涌进浩瀚的渤海。更多的时候,它像一位久历沧桑的老人,从远古走来,缓缓浅浅,闲适平和,那宽大的河床,曲曲折折,诉说着它的兴衰与变迁。 《吕氏春秋》、《淮南子》把西拉沐伦河列为“中国六大川”之一。现代人对这里有很多的形容,比如“草原三峡”,“塞外江南”。 第一天行程结束,马队夜宿西拉沐沦大峡谷。西拉沐沦河里的高原冷水野生鱼是晚餐必不可少的美味,旅人们对这一天所有的食色之期至此都得到了满足。 第二天一早,马队再次启程,穿行山谷之间,马蹄下,是流淌的河水,两侧是长满植被的山坡。内蒙古高原的天气百变,总好像在故意向我们炫耀。时而晴空万里、白云朵朵,草原像翡翠般清澈透亮;时而大雾笼罩,草原、山峦、树木,若隐若现,朦朦胧胧,神秘莫测,仿佛一天便经历了四季交替。 走出峡谷,前方是需要翻越的海拔 1700 多米的小坝梁。山下是阴天,半山腰已经在下雨,快到山顶时却变成了雪花。到达山顶,眼前豁然开朗,不对,不是开朗,而是惊喜!就在我们脚下,山梁的另一面,正是一处世外桃源。眼前这条长长的峡谷叫小坝沟,金黄色的叶子,铺满了整个坝沟,两面山坡上覆盖着茂密的白桦林。 这时候的太阳好像也在与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开着玩笑,一会儿躲进云里,一会儿又露出笑脸看我们一眼。当我们穿行在峡谷之中时,带队的老乡,一位 65 岁的老牧民,指着经过的一个小村庄,说道:“这是我出生的地方。” 沿途许多的村庄已经荒芜,交通不便,人迹罕至,年轻的居民很多已经外出打工,搬进城里,留下的是老牧民的回忆和感慨。多年以后,那些出走的年轻人,还会跟着河水,找到回家的路吗? 毗邻乌兰布统草原,在西拉沐伦河的源头萨岭河河畔,有一个叫天太永的村庄,管辖区域从蛤蟆坝到德勒沁。村民们背靠青山,邻水而居,世代陪伴着起伏的丘陵、大片的草地、宽阔的河滩和稀疏的树林。仲秋茂密的金色五角枫叶、迷人的金黄色桦林,以及宽阔而平缓的河道,被摄影爱好者称为:遗落在草原的最美村落。 第二天的宿营地便选在了这里。农家院的老板和老板娘爽快热情,西拉木伦河里的野生华子鱼、手把羊肉慰劳了我们这群翻山越岭的壮士们霸道的胃口,也让我们更深入地走进草原牧人的生活情景之中。 对于草原牧民来说,马不仅仅是交通工具,也是自己的家人、伙伴和战友。蒙古马长得并不高大,奔跑的速度和爆发力也不是最好,但拥有世界上任何马都比不上的优点——无穷无尽的耐力。正是在蒙古马的助力下,成吉思汗的蒙古铁骑才能踏破亚欧大陆的一座座都城,成就举世无双的霸业。我们所骑的大多是蒙古马中特有的走马,这种马一天能走上百公里,还能在几天之内保持相同的速度,是最佳的长途穿越骑乘马品种。 经过村子里一夜的休整过后,人马从新踏水西拉沐沦河,穿越石门峡谷、暖水和透风沟,顺利返回出发地,位于乌兰布统的葫芦诺日村。这场穿越活动,恰逢中秋佳节,我们在草原仰望明月,思念远方的家人,想那远离故土的草原人,内心深处应该更有一份对草原的依恋和挂怀吧! 台湾著名诗人席慕蓉,当年踏上草原,寻根西拉沐沦河畔,第一次见到魂牵梦绕的大草原,第一次见到母亲曾无数次描述的西拉沐沦河时,便在河边长跪不起。他亲吻着魂牵梦绕的大地,看着滔滔奔流的西拉沐伦河水,看着两岸水草丰美的草原,情之所至写下了那首传唱大江南北的经典歌曲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。 河水,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, 保佑漂泊的孩子,找到回家的路。 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,心里有一首歌, 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、母亲的河! 啊,父亲的草原, 啊,母亲的河! 文、图/左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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